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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慢文手,不定期更新。

主要打滾松沼和刀劍坑,カラおそ和一期鶴主食,其餘大愛。

請多指教。

【16RO】酩酊

* 內文包含夜戰第四章及遊戲主線後半部劇情,請斟酌閱讀。



雖然相處時間還真不算長,但馬卡洛夫記得RO635不太喝酒的,起碼她不喝烈酒。


「......真巧啊,馬卡洛夫。」


先一步發現了馬卡洛夫,正好坐在窗邊的RO隨即抬起頭來向她笑笑。今天天氣難得晴朗,還出了點太陽,日光乾淨地從酒吧裡的圓桌漫步到木紋地板上。馬卡洛夫晃晃手裡的飲料打算向RO那走去,面對RO恰到好處的笑臉,她想到的是從調酒的冰塊隙間浮出的氣泡。

RO坐的圓桌邊圍著三張椅子,一張RO自己坐著,馬卡洛夫瞥了一眼RO正對面的空位,沒多想什麼便選定在兩者中間那張坐下。


「我以為妳不會喜歡來這種地方。而且妳不愛喝酒不是嗎。」

「不常而已,多少會喝一些......畢竟我也不是碰不得酒。」


格里芬的新基地依然有附設的酒吧,但會酗酒的人不管淪落到什麼地方還是會喝,同理酗酒的人形不管換幾個基地也會照喝不誤,於是這裡的酒吧也還保留著拒絕往來的人形黑名單,雖然有些名字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了。

只不過作為基地內的交誼場所之一,這裡的酒吧實在沒有以前的大,可能因為大半空間拿去蓋成了咖啡廳,年輕一點的人形都比較喜歡那種地方。


「妳那位朋友......SOP2,不在嗎?」

「她不適合這種地方,帶她來這會悶壞的。要喝嗎?」

「我就免了,謝謝。我以為妳不喝這種酒的,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這沒什麼。RO聳聳肩笑道。RO總是笑得不深不淺,光線把她異色的眼睛沉澱成和桌上那瓶傑克丹尼爾威士忌相近的顏色,馬卡洛夫卻說不清是哪一邊更接近、哪邊更深沉一些。RO就像要沉醉在光線裏頭,只留下聲音在和馬卡洛夫清醒地談論彼此近況和往後的規劃。

閒話家常的過程中,馬卡洛夫騰出了點雲圖空間來運算她觀察到的一些枝微末節的小事,比如她覺得RO那兩邊顏色相近的眼睛怎麼好像跟自己雲圖中記憶的樣子相比,有了那麼一點不一樣,至少她雲圖的某個部分覺得有。但想想也是情有可原,馬卡洛夫有從SOP2那裏聽說RO在之前的行動中受了重傷的狀況,素體受損進行更換對人形來說算好事。


馬卡洛夫就這麼和RO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邊看著RO往桌上不屬於兩人的另一個空杯倒了酒,輕輕推向正對面無人的那一端。
她後來才想起,自己當下竟然完全察覺不出RO這個動作有任何一絲詭異。



她真的不太愛喝這麼烈的酒,到現在也只是比較能接受而已,RO還是更喜歡清爽一點的飲料。最早M16開始找她去喝酒的時候,她還只喝檸檬茶。M16當初是為什麼會找自己一塊去喝酒呢?


「RO,妳真不會說謊。」

這是M16那天說的。好久以前的事了。


喔對,是在她贏得那一次模擬作戰之後的事,AR15說她是個失敗品。事實上那之後很快她就被帕斯卡暫時調離AR小隊了,兩個人一起去喝酒的次數可能扳個手指就能算完,她卻覺得加總起來自己被M16拖著在酒吧裏頭待上了有一年之久。

那時她還一無所知,就連謊言除了欺敵以外的功用與意義都一知半解。她卻至今都還記得M16的笑眼,就連眼罩下的那一邊都好像能透徹地轉過來向著她,先把她看透了,再猝不及防伸出手,把她整個人給拽著一起沉淪。


只喝得下檸檬茶的時候RO當然不能接受M16鍾愛的那種辛辣,她連那種酒叫什麼名字都沒記起來,光是聞到濃重點的酒氣就要皺眉,被M16勾肩搭背一塊陷在飽經歲月的沙發裡更讓她難以自在。偏偏M16特別喜歡去找那種風格懷舊又樸素的店。


已經入夜,那天酒館裡卻只有零星幾桌酒客。她倆就躲在個不起眼的角落沙發裡,參雜少許從後頭來的昏光。


「妳喝多了,M16。」

「我才沒那麼容易醉。我清醒得很。」

「醉漢都說自己清醒得很。」

「要喝嗎?妳該試試看這種的。」


真是不可理喻。她一臉嫌惡拒絕M16勸酒的攻勢。RO欣賞M16的可靠與沉穩,也信賴M16的直覺判斷,可再豐富老練的戰場經驗也難以說服她學習像M16一樣大口喝酒。慶幸M16並不會帶著酒上戰場,還真的是有這種對酒當槍的人形。


「妳那種太辣了,我喝這個就好......」

「那給妳多加點冰塊、嗯?」

「我又不是來陪酒的。」

「妳是來陪我喝酒的啊。」


是了,人類影視作品裡的陪酒小姐確實都像這樣挨著主角坐在一塊。RO決心要離開M16身邊坐到對面的小凳子上去,試了幾次M16都沒鬆手放過她,只得繼續任個老酒鬼蹭著她天南地北胡言亂語。RO甚至要無法判讀這些瘋話了,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哪些是精雕細琢的謊言。她懷疑自己該不會也喝醉了,這個素體對酒精的耐受力那麼差嗎。


「別在意AR15那些話,她有她的想法,妳也有妳要做的事。」


接著M16總是會這樣忽地蹦出話來,不管是重要還是不重要的。說這話時M16才把手拿開,可RO的感知裡那份重量與溫度卻還留在身上。她不曉得M16究竟是醉了,還是純粹想跟著酒館裡撥放的音樂在慢慢搖晃身體,與對方緊緊挨著的她沒有抵抗這陣旖旎的節奏。


「我知道......我沒在意。」


RO只是很疑惑。她困惑的很,但她當下只能先把AR15的發言當作氣話,否則她沒有空間思考運算了。

她當時認為自己贏得勝利就好,這是人形受邏輯指令驅動的行為。不過是模擬作戰,原來犧牲M4是如此深重的滔天大罪嗎?那為什麼不寫在自己的核心命令裡呢?

AR15的想法是什麼呢?自己要做的事又是指什麼呢?帕斯卡會有答案嗎?就像離求出答案只差臨門一腳,算式都列好了卻得不出解答,對著公式看也找不出自己的式子哪裡出了問題。

她困惑的很。


「所以RO妳,真的不會說謊。」

「......我表現得像很在意嗎?」

「嗯、差不多吧。但我覺得這樣也很好,至少我想帕斯卡也會這麼覺得。」


如果是說自己的困惑表現得像是所謂「在意」的情緒,RO可以接受這件事並理解它。但這下她又有更多雲圖裡毫無頭緒的東西了,這明明一點也不好啊。


「這明明一點也不好啊。」

「等哪一天妳開始會覺得這也不錯的時候,我們再來這裡喝酒吧。」


M16對雲圖運算幾乎要過載了的RO笑笑,手又搭了上去把RO拉近自己。


「我該努力讓那一天早點到來嗎?」

「這得看妳自己囉。又不是妳想就能成真,人類都不敢奢望的事。」


RO這次順從地跟著M16一塊向後倒在沙發裡,酒館空調的溫度比她們人形素體比照人體的恆溫更低得多,RO能感受到彼此隔著衣物相依的溫度。而在她們的小天地之外一切都像被隔離得遠遠的,她們才是沉入深海的一方,深處依然充斥著酒館濕潤的空氣、躊躇在M16身邊豪放的酒香、與她好長一段時間難以得解的成千上萬個疑惑,卻逐漸相互交疊,沉澱成一陣使她如今依舊醉心的安寧。

當時要是真能沉到底然後就那麼睡去該有多好,就她和M16兩人,再也不要醒來。可惜稍縱即逝的安寧就那麼一夜,使得RO後來開始會對能夠一死了之的人類心生羨慕。

就是謊言也罷。請給我一個安眠的夜。




到時候妳再坐我對面吧。對於之後的酒約M16最後是這麼說的,還說什麼老夫老妻都面對面坐之類,她記得當時自己回M16說誰跟妳老夫老妻,還被M16給調笑了一番。M16還趁機把她手上的檸檬茶給喝掉了。

不過RO後來才意識到,其實她沒搞清楚這場酒約究竟是要等自己學會不著痕跡地說謊之後、還是開始覺得不會說謊的自己其實也不錯之後才成行呢?只是察覺這事的同時RO已經不再會老為這種問題讓雲圖陷入愁雲慘霧了。

況且她兩個條件都達到了,雖然她並沒來得及跟M16提起這些事。



「我該回去了。下次有機會再來這裡喝酒吧。」


馬卡洛夫打理了下衣著準備離開,沒注意到RO聽見自己的道別微乎其微地愣了一下。


「嗯,路上小心......還有,替我和各位打聲招呼。」

「當然。也許我們之後約出來時也能一塊帶上她們,雖然那大概不適合這種地方......」

「豈止不適合,八成是場災難。」


她們相視而笑。RO同樣期待與那堆吵鬧的隊友重逢,那副光景將帶給她的暖意一定足以比擬今天這般和煦的午後。

而馬卡洛夫的目光終究停留在RO對面那空無一人的位子半晌,接著小心翼翼、像盡可能不讓酒杯裡的冰塊發出太多碰撞聲般謹慎地開口:


「妳是......來赴約的嗎?」


就算對方已經不會來了。為了降低突兀感,馬卡洛夫還是選擇讓神情增添一點笑容。馬卡洛夫並不清楚,也不打算深究那個空位可能是為了誰而留下、桌上無人使用的杯子是為誰準備,她只是一如往常地純粹出於好奇而發問,而她也明白何謂好奇心殺死貓的道理。

她好奇RO那雙嶄新的眼瞳深處沉澱著的安寧,是來自舊日的什麼東西。


「......不是。」


RO卻神色自若,用瞇細了的笑眼回應馬卡洛夫。而後便像沉醉在那天寧靜得不可思議的日光裡,RO輕輕拿起那只不屬於她們兩人的酒杯,不慌不忙地喝起冰塊融化了的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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